文：法操司想傳媒

頂新越南油案二審審理庭
時間：105年8月9日下午2:10
地點：台中高分院二樓大法庭

頂新越南油案二審，8月9日在台中高分院進行第3次審判庭，然而，這此的審判庭總共只持續了一個小時。但遺憾的，並不是因為開庭的效率很高，而是因為這天的審判幾乎毫無進展。

檢察官開庭前先放話，庭中卻又無言

一如以往，檢方在這次開庭以前，一樣對外表示，檢方已經向法院補充提出上訴理由，指出魏應充其實明知越南大幸福公司的油脂根本不符標準，卻仍指示下屬採購。對於檢察官的指控，頂新公司的律師也反擊，認為檢方的指控沒有根據，是無的放矢。

然而，儘管檢察官在媒體面前講得信誓旦旦，但在本次審判庭中，檢察官完全沒有就此點表示任何意見。檢察官在本次審判庭當中，只做了兩件事：一，向法院聲請傳喚統一集團的告訴代理人；二，傳喚六個向頂新購買油品的下游廠商。

統一集團究竟是「告訴人」還是「證人」？

檢察官在審判庭中，首先向法院聲請傳喚統一集團旗下企業的告訴代理人出庭陳述。檢察官說明，因為統一集團所提的告訴書特別詳細，包括統清公司的檢驗報告等，因此，希望統一集團的告訴代理人能到場說明他們的告訴書內容。

頂新公司的律師當場表示異議，認為檢察官應該講清楚統一集團到底是「告訴人」還是「證人」？如果是證人的話，就要講清楚「待證事實」，也就是說，檢察官到底希望統一集團能來庭上釐清什麼問題，不能只是用「告訴人說明」【1】矇混過去。

律師也進一步質疑，之前檢察官曾主張，頂新公司不同天的檢驗報告，數據竟然一模一樣，因此，很有可能造假。但根據統一集團提供的告訴書，旗下統清公司的檢驗報告，也有相同的狀況，為什麼這時檢察官就照單全收？就不認為有造假可能？

檢察官當庭回答：「因為統清是一間穩定的公司，不像頂新。頂新檢驗數據和Vinacontrol公司差了十倍之多，顯然有問題，所以不能這樣比。」

就此回答，《法操》想指出的是，檢察官這樣的宣稱是很危險的。因為，這句話可能代表檢察官其實已心存定見，一口咬定頂新就是「賣劣油的壞公司」。如此一來，刑事訴訟法上明文要求「檢察官應負的客觀性義務」，在本案中，可能就是落空的。

只有一個證人，直接句點全庭

另外，檢察官也向法院聲請傳喚六名向頂新購買油品的下游廠商，想要了解購油的經過，但六人當中僅有一人到場。唯一到場的證人是「銘新食品有限公司」的負責人，當檢察官出示2014年銘新公司向頂新公司採購油品的進貨單時，證人卻一語驚人地回答：「那時候我還不是公司負責人啊！」此話一出，包括檢察官在內，全庭都愣住了。

因此，不但檢察官問不下去，律師也不知從何反詰問，法官勉強想要問出2014年間銘新公司跟頂新交易時的負責人是誰，證人也是一問三不知，不到十分鐘，就下場領交通費離去。結果，一個證人就直接句點全場，其他證人也缺席，本日審判只能草草作結。這傳喚錯誤証人的烏龍，不僅浪費開庭時間與公帑，還白白讓無關民眾白跑一趟。

檢察官未盡調查之責，再度虛耗司法資源

這天的審理庭，不只草草作結，也同時突顯了很多我國刑事程序的瑕疵。例如開庭時法庭麥克風沒有聲音，結果所有人講的話完全聽不清楚，直到開庭十幾分鐘後才有技術人員來處理。

另外，唯一到庭的證人上了年紀，結果法官、檢察官等人和她都產生了溝通困難，證人不只一次聽不懂法官和檢察官的提問，不只證人本身不知所措，也無端延宕了整個審判程序。

《法操》認為，頂新越南油案這樣眾所矚目的重大案件，每次審理前可謂勞師動眾，非但記者出動旁聽，蒞庭的檢察官和律師也非常多人。但每一次開庭，卻幾乎毫無進展，嚴重耗費司法資源的耗費。

造成這樣結果，有許多原因，包括檢察官未盡調查之責，連證人是否實際與頂新交易都搞不清楚。法官和檢察官與證人之間溝通不良等，例如「您是不是XX公司負責人？」的用詞，可能就會使一般人無法理解，不如直接問「您是不是XX公司頭家？」。

《法操》期盼，法官與檢察官辦案、審案的品質都能夠提升，能確實盡到自己的義務與責任，別再像今天一樣，虛耗司法資源，不只案件持續原地打轉，也白白耗費了眾多人的生命啊。

【1】刑事訴訟法第271-1條第1項規定：「告訴人得於審判中委任代理人到場陳述意見。但法院認為必要時，得命本人到場。」所以告訴人可以到庭陳述意見，而不需踐行證人作證的嚴格詰問程序。但另一方面，告訴人講的話就不能當作證據，除非把告訴人改列為證人。

本文經法操司想傳媒授權轉載，原文發表於此

責任編輯：孫珞軒
核稿編輯：曾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