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課、道別、線上見，印尼國際學校因應新冠肺炎肆虐的日常

印尼的新冠病毒疫情自3月初急遽嚴峻，因而政府從3月中宣佈關閉學校兩週，也建議大家盡量在家工作（Work From Home，簡稱WFH），但因疫情仍屬上升階段，日前政府宣布再延兩週，之後再視疫情而定。由於是學期中，許多家長仍盼學校有所作為，讓學生在家能繼續學習，因而學校開始要求由各科老師將教學內容、練習題、試卷等放在網路上，冀求學生能在家自主學習。這樣的情況在印尼是前所未見，師長線上課程的安排、學生對自我的要求管理、與家長的支持配合，都因時勢所迫展開一番新的學習。

事實上有些私立學校與國際學校在歐美疫情增溫，但印尼仍處於「零確診」的2月底，已開始著手籌備日後可能的線上教學，包括確認老師與學生已在各自的電腦或平板下載必要的軟體（Google Meet 或者Zoom），並在課堂上試用以確保課程進行的流暢。當正式宣布停課後，孩子在家打開電腦螢幕，可同時看到老師與同學們，不僅能聽老師授課、回答老師問題，同學之間還能互相討論。雖然有些課程因為孩子發言踴躍而顯嘈雜，但這樣實境的上課景況仍讓我不得不佩服時代的進步與科技的發達。孩子首次以這樣「新穎」的方式上課，更是雀躍不已。課程安排從早上8點至下午2點至3點不等，每堂課中間休息10分鐘，還有一小時午餐時間，完全按照平日課表的安排，不同科別的老師按著課表時刻上線教學。就連音樂課，老師也能試著教導孩子用電腦軟體做音樂，若是體育課，老師在進行線上點名後，除了講解介紹一些體育項目，還會錄製影片或給影片連結，讓孩子一起做瑜伽或是某些適合室內的簡易運動，這樣提醒孩子注意防疫期間保持運動的概念，也提醒了WFH的我。另外，雖是線上教學，學校竟然仍特別安排時間，讓學生們持續進行原本在校園中一週一次的社會公益計畫討論會，讓公益活動的籌備不因疫情而含糊了事。

這樣細緻且平衡的課程安排，與我輩成長過程中所受的傳統教育確有其不同之處。記得孩子入學的第一年，期末結業典禮頒獎的項目為各年級各科目最優秀獎，除了各個學科如英文、數學、科學、歷史、地理、印尼文化等獎項，同等受重視的還有音樂、美術、體育、第二語言等獎項。而年度最大獎項，則是由該年級師生共同投票選出在品德修養與公益有卓越貢獻的學生，受獎的孩子甚至可獲全場師生起立鼓掌致意。這樣的頒獎所傳達的訊息與意義，其實與古時韓愈所說「師者，所以傳道，授業，解惑也」一致。此「道」即「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之道」，該是一切教育的根本所在。這樣的觀念竟仍能保留在線上教學，真是讓我不得不佩服。

近日隨著印尼疫情與醫療的緊繃，各國大使館相繼發出緊急聲明，強烈建議公民返回母國。這樣的宣告真是前所未見。過去就算連續幾次恐攻或是社會的動盪，各國頂多是提醒公民們注意自身安危，卻不曾有這樣的警告訊息。因此許多在印尼工作的外國人都在最短時間內倉促回國，或是飛到各自覺得心安之所在。即便如此，線上教學仍需持續，但教學時間的進行是以印尼時區為主體，從螢幕連線可清楚看到回到母國的各國老師所在的時區背景皆不同，印尼的早晨，也同時是歐洲美洲的夜晚、澳洲的正午，亞洲各國時間也不盡相同，老師們努力地在世界各地維繫著課程的正常運作，想來在防疫的同時，也是一種辛苦。

此階段許多外國學生也隨著父母的決定舉家返國，有些是提早結束外派，有些是經過此次疫情決定不再返印。同學之間只能藉著螢幕互相道別、互送祝福。想到之後的某天開學，再也不是原來的人事物，孩子們不禁流下淚來。人生的聚散本就無常，因為這樣全球性的災難，年輕的學子必須提早面對這樣的課題。其實，我們每個人都在疫情籠罩中重新做各種學習，也重新思考人生的孰重孰輕。這在我們的生命與人類歷史上都是重要且沈重的一課。但不論如何，這頁的歷史篇章，總有翻過去的一天。